【澜巍】无涯 07（时间旅行者AU）
预警见前文：
开虐了，今天的我是魔鬼。
本章已修改，以下正文：
沈巍一直把时间紊乱症当作偶然出现的小意外：几年遇见一次突如其来的穿梭，匆匆一瞥另一时间上的爱人再逗留片刻，很快便回到正常生活的轨迹。他心知正是自己所做的一切导向了所有已发生和未发生的现实，所以看到的场景无论是好是坏都不过是命运吝啬剧透出的零星片段，他改变不了他所见的未来——时间线上的因果构成完美的闭环，陌生时空中他只是个猝不及防得知了某些真相的旅人。
但他还是没有想到他会看见这一幕。
沈巍看着面前的男人——衬衫皱巴巴，胡子拉碴，双眼里密密麻麻的红血丝，平日里行走坐卧再怎么不正经也支撑着脊梁骨的那点精气神仿佛被什么东西抽走了，抬眼看向他时一瞬间目光简直灼人，像是在沙漠里跋涉了数月的流浪者找到了最后一滴水。
这个憔悴到他快认不出的赵云澜猛地站起身扑过来，冲得他一个趔趄，只跌跌撞撞把误入此地的爱人抱进怀里，用的力气带着种不顾一切的绝望，双臂不停收紧勒得肋骨都发疼。他开口时像是被空气呛了一下，嘴唇无声开合几次，太多沉重的东西翻涌在胸口喉间，烙铁似的快把他整颗心都烧焦了，疼到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最终只吐出一声发颤的“小巍”。
而沈巍愣愣地站在原地，耳边是赵云澜语无伦次的哽咽，肩膀上恍惚有几滴湿热的触感，该是有人的眼泪滚烫落在他心上，他却感受得模糊，只觉得全世界的声音和颜色一瞬间都消失了，全部注意力都被几步之外吸引——
那里竖着一座崭新的墓碑，碑上是他的名字，生卒年月历历在目。
他从没想过终局来得如此之快，沈巍大脑放空地想着。他们许诺给对方的白头偕老没有实现，他死了，留下赵云澜一个人。
沈巍一时间只觉得一阵巨大的恐慌袭来，全身的力气都在这短短一眼里被抽光了，支撑不住赵云澜压在他身上的重量，带着人踉跄了几步才站稳。他喉头微微动了一下，再看向对方时眼圈已经泛红，嘴唇翕动几次终于用气音发出微弱声响：“你……你没事吧。”说完又觉得这句话问得实在多余，无论对此时的赵云澜还是突然知晓结局的自己来说都称得上不伦不类。奈何大脑一片空白，搜肠刮肚了半天只又徒劳无力补了一句：“你别难过。”
他眼睛里还残留着那座墓碑带来的恐惧和无措，对上赵云澜时却又盛满了心疼担忧甚至几分柔软歉疚：“是我不好。你……你别难过。”
赵云澜专注目光一一扫过这人眉眼、鼻子、嘴唇、下巴，堪称贪婪地捕捉他每一分神色，闻言想挤出一个笑让这人宽心，费了全副心力拉扯嘴角还是没能成功，要哭不哭地僵在脸上：“什么叫你不好。”他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眼睛里爆发出溺水之人遇见浮木时的神采，连声问：“你现在知道了会出现意外，你能避免的是不是？小巍，宝贝，你提前知道了时间，这一切都不会发生了对不对？”他紧紧攥着沈巍的手，用力之大骨节都发白，神色间甚至称得上哀求：“你……你会平安无事的对吧？”
沈巍思绪一团乱麻，闻言只强迫自己微笑回答他不用担心，心绪不稳间想到什么就说出了口，回过神来已经颠三倒四叮嘱了一大堆“你胃不好，以后没我看着也要按时吃饭”“衣服叠好放进衣柜，要穿的时候记得熨一熨”“冬天下楼扔垃圾也要记得穿袜子，不准偷懒光脚穿拖鞋”“爱护身体，工作的时候一定要注意安全”……
他在突然窥见宿命的惶恐间匆匆忙忙打包了这些零碎的牵挂塞给爱人，每个字眼里都带着舍不得放不下。沈巍只觉得整个人像浮在半空中，张了张口再记不起这光景该说些什么，而赵云澜眼里骤然而起的光就在他说话之间一点一点熄灭成灰，多年来对时光法则的认识击碎了那点侥幸，沉沉余烬中泛出汹涌而压抑的哀痛：“所以你一直都知道。”他像是倏忽被时间对爱人的残酷压垮了双肩，过往光阴里的凝视不语全都有了新的注解：“你一直都知道……”
他说不下去，忍不住抬起头用手盖住了脸，想起之后的无数个日夜沈巍一个人带着时光有限的遗憾不露声色和自己走下去，从此用尽全力把所有的好都给他，心知肚明等一个终将到来的离别。赵云澜想到这只觉得尖锐的疼痛感从心口炸起一路蔓延到手指尖，声音都发紧：“你该多难受啊小巍……”他用微微颤抖的手碰了碰那人眼尾红痕，哽咽着问：“你怎么就这么能忍呢？”
沈巍闻言闭上眼轻轻扭过头去，再转过来时竟对他露出了一个稚子般的笑，柔软明朗恍若当年初见：“其实这样也挺好的。”他深吸了一口气压下语调里的不稳，“这提醒了我还有很多事想做……也应该去做，趁还没走到此时之前。”他是穿过时间认出了自己墓碑的人，这一刻的目光却坦荡而平静：“云澜，我曾见过比此时更年长的你，时间紊乱症让我们总有机会相遇……我对此心怀感激。”
最后，他红着眼眶摸了摸悲伤里的爱人的脸：“没事的时候多出去走走，别伤心太久。”强颜欢笑中那些说不出口的心情终于从眼里溢出来，在脸上留下亮晶晶两条泪痕。
在消失前，沈巍深深望进赵云澜的眼睛，隔着光阴十分认真地对他说：
“我爱你。”
我想我将一直爱你，到生命的最后一刻。
=====手动分割线，以下全是我的啰嗦=====
这一章码得我非常纠结，还是想说一下这个情节。虽然我觉得这一更出来读者留不下多少了hhhh
原著里沈巍本来的打算就是以身殉大封，可以说他在和赵云澜在一起的时候就已经清楚自己的结局，赵云澜也是在知情后表示我和你一起过凡人一世。剧版还没更新到结尾，我对这个编剧会怎么安排黑袍使的结局非常没信心……
而我在写这个沈巍的时候，也很残忍地让他提前知晓了自己的未来——接下来就会写他回到自己的时间选择怎么处理和赵处的关系，赵处的反应，和去往这个未来之前他们还会有什么样的故事等等，这些都是之前计划好的。还有各种我想呈现出来的东西，毕竟赵处也会见到不同时间的沈巍。所以离结局其实还有一段距离，毕竟按原计划本文还会有个孩子打酱油。
关于设定：时间旅行总会涉及到那个著名的祖父悖论——一个人穿越回过去杀死他的祖父，那么他还会存在吗？他若无法出生，又是谁杀死了他的祖父呢？
我自己对设定的理解，概括说来就是时间线上的因果是一个循环。沈巍看到的过去和未来，以及他所处的现在，已经是他知道后做出行动的结果了。比如他第一次穿梭见到赵云澜，知道了未来会和他在一起，他在正常时间线里这件事还没发生时遇见了赵处，走向了在一起的结果，发展到那个时间点赵处才能见到年轻的他说未来等你。比如上一章里，沈巍在看到照片后回到过去于是决定拍下它，但在穿越之前这张照片还是会存在——拍照发生在正常时间线里赵处大学毕业的时候，属于已发生的事实。
可以说他在正常的时间线里偶尔跳到了过去或未来，所做的改变影响的是一整条时间线，发生在时间线前端的事件必然影响了之后一系列现实。所有的一切都被最前端的那个点决定了——不管他是从哪里跳到这个时间点的。
看着发懵都是我写不明白的锅，非常感谢大家看我啰嗦到这里。
===修改后啰嗦===
沈巍见过更年长的赵云澜但还不知道自己会死不是bug。可能这次穿梭会在回忆杀里出现？抱歉中途修改给各位带来了不好的阅读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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